我们在湖南农大一起参加学习心理咨询师的绥宁狼群户外俱乐队员，也就是绥宁司法局的肖世群副局长参加2013年湖南沅陵首届山水节后写的日记，确实动人，那功底是相当的深，连我这个沅陵的本地通也不如他，他写的标题叫‘仁者乐山 ，智者乐水’，大家听听，确实有益。

　　多少年来我脑海里总是重复这样的一幕：一个14岁的孩子，背着比自己身高还高的背包跟在几百人的队伍后面，背包里装着母亲连夜赶制的棉衣，还装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和兴奋。队伍行走到大河的码头，这个男孩却怎么也挤不上船舱，无奈的站在岸边，眼前一片茫然，这条河叫酉水，这个地方就是晨州，现在改名为沅陵，这个男孩叫沈从文。尽管我早已经知道沅陵这个地名，却从来没有去过，心里一直期待膜拜。

　　我们“绥宁狼群户外俱乐部”被应邀参加“湖南沅陵首届山水节”，出发前，俱乐部的头环游虎强调：“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员很多，我们俱乐部是本次活动的协办单位，大家一定要加强组织，严守纪律，注意安全，要张扬我们绥宁狼群的精、气、神来。”

　　巧遇同学

　　2013年7月26日，下午3点，4辆汽车装在我们16名驴友出发了，车队经过省道S221到达洞口，再上高速公路，途经洪江、怀化、芷江、麻阳、凤凰、泸溪、最后才能到达沅陵。高速公路也高速不起来，全程绝大多数路段限速80公里内。汽车穿行于雪峰山脉一连串的大小隧道，透过车窗，不难感受到雪峰山脉的雄伟和险要。在没有高速公路或者没有公路的年代，不难理解为什么山里山外两重天，不难理解抗日战争的最后一战——雪峰山保卫战会交战于此。因车速不快，当我们到达怀化时太阳已经躲进了山峰，大家通过对讲机商量决定停车吃饭麻阳。有意思的是，因山峰、隧道的阻碍，导致手机、对讲机信息不畅，当我们1、2号车下了高速到达麻阳时，3号车还一直往前奔，紧跟3号车的4号车也义无反顾的没有下高速，一支队伍突然就变成了两拨人。当通信畅通时3、4号车已经快达凤凰了，大家又重新统一意见：夜晚就餐于泸溪。推算时间到达泸溪时将近夜晚10点钟了，还有没有饭吃?能找到吃饭的地方不?此时，我想起了我在泸溪还有一位同学，去年一起在毛泽东文学院参加“湖南省作家研讨班”的姚同学，姚同学曾经多次邀请我来泸溪采风，今天不是正好来了嘛，拨通电话，姚同学喜出望外，派司机专程来高速路口来迎接我们，把我们带到一个餐馆时，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。

　　“还真是你啊!老同学，我还认为你在忽悠我，跟我开玩笑的呢，呵呵，太突然了。”姚同学满脸的兴奋和惊喜。

　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，我只好如实告诉他：我们是去沅陵参加山水节的，本不做登门拜访安排的，因通信的不畅才导致不得已前来化缘，我说：“看来冥冥之中，有股力量硬要安排我与你见面哦，是文学的力量吧?”

　　“是山水的魅力。呵呵，是沅陵的山水在冥冥之中安排我们相聚的，沅陵是个好地方，你们该去看看，风景名胜很多，文化底蕴也很厚重，是该去的，不过，你们也要来我们泸溪搞搞户外哦，我们泸溪也很不错的哦，”说着，姚同学兴致勃勃介绍起泸溪的风景人文、民俗民风来。湘西人真热情好客，就如同晚餐中的湘西美酒一样，醇厚绵香。

　　驴友大聚会

　　本次活动的主会场安排在凤滩水电站的生活区。凤滩水电站的生活区很大，是个花园式的生活小区，有足够多的空地供我们停车和露营，我们到达凤滩水电站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，此时，还有大车小车装载着驴友陆陆续续赶来，长途的奔波使得大家都很劳累，然而，活动的组织者和工作人员更累，他们一直在坚守工作岗位，等候着所有前来参加活动的驴友，给我们办理好报到手续，每人发放一件文化衫，安排好停车地方，招待有关事宜，带领我们去宿营地，然后再回到大门口去迎接后面的一拨驴友。宿营地是电站的足球场，球场探灯把整个足球场照得如同白昼，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户外帐篷挤满球场，好壮观啊!真是天下驴友的大聚会啊!卫生间，浴室就在球场的旁边，看台上摆放着好几台饮水机，开水，凉水随便取，很方便的，看来活动组织者把主会场放在这里是费了番心思的。

　　在球场的一头搭了个台，台后是一张巨大的背景布，“笑傲黑木崖，竞渡酋水河”“湖南首届山水运动节”等文字霸气十足的跳跃在背景布上。这就是开幕式的主席台，我们在离主席台不远处见缝插针的找到一些空地，放下行装，支起帐篷，到浴室冲洗满身的汗污和疲劳，觉得全身心的轻松。当一切都忙活完了，已经是凌晨2点了，或许是受其他驴友的感染：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吃住夜宵，喝着啤酒，惬意着呢。重头再来说：“我们几个司机开了一整天的车，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，酒也不敢喝，现在是不是也该补偿补偿啊?”一石激起千层浪，好几个躺进帐篷的人也冒出来，大家搬来桌椅板凳，拿出携带的酒菜，摆起龙门阵，“谈起理想、生活。”不时有别的俱乐部驴友从我们傍边走过，他们会礼貌地招呼一声：“呦，正喝着啊。” 我们也会热情地邀请道：“坐下来，喝一杯不?天下驴友是一家嘛。”天下驴友是一家，吃别家的就是吃自己家的，大伙融洽着呢。如此环境的渲染，自然睡意全无，几杯烈酒下肚也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，在醉意朦胧中觉得主席台上巨大的“湖南首届山水运动节”几个字特别来劲。山水运动不就是我们驴友的运动吗?我们驴友也有自己的节日啊，怪不得大家要从四面八方要赶来哦，都是来过节的哦，我不得不佩服沅陵人的胆识和智慧，姚同学不是说了吗，沅陵的风景名胜名人古迹多着呢，只是他们没提只言片语，没有那些“文化搭台，经济唱戏”等陈词滥调，却独树山水节的大旗，而且还是“湖南首届山水运动节”，这大旗一举，天下驴友都来了，这叫胆识。子曰：仁者乐山智者乐水，游山玩水既是我们古老文化一脉相承的基因，也是我们现代人时尚运动的标志，谁又不愿意做“仁者”?谁又不愿意做“智者”?看来此时呆在帐篷中的都是“仁者”、 “智者”，所以，我们听从号召来了，这叫智慧。

　　黑木崖的护林员

　　早晨，还不到7点钟，阳光已经透过帐篷的天窗照射进来，到了真正的“晒屁股”的时候了，赶忙起来，大家都在忙于收拾帐篷，清理行装。不到一会儿，偌大挤满帐篷的球场在刹那间被还原得空空如也。开幕式热烈而简单，简短的民俗表演和领导致辞后，山水节的活动开始了。27日的活动有4项：山地车环骑、界母溪朔溪、酋水赛舟、穿越黑木崖等。在来沅陵前，大家就已经在“山”和“水”之间做出选择了，阿农和天心结伴乐水，我们14个驴友一直坚持乐山——穿越黑木崖。黑木崖是个景点，在借母溪国家自然保护区内。活动举办方用统一的中巴车把我们送到黑木崖的山脚下，几百名驴友在群山环抱绿树成荫的出发点整队集合出发了。刚开始，大家还争先恐后地拥挤着，都埋怨上山的路太窄，当太阳拨到正午时，没有谁再有心思你追我赶的了，也没有谁再关心起路的宽和窄，取而代之的是：“还有多远?”上山的路和周围的树木一样也是纯天然的，没有台阶，没有石板，没有任何开凿的痕迹，它之所以能成为路，鲁迅先生早已经回答了：走的人多了，也就成了路。这样的路又是什么样的人走出来的呢?砍柴的樵夫还是象我们一样的驴友?我没有心思去细想。山路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向上延伸着，其坡度接近垂直，每抬一次脚都要借助拐杖的帮助才能完成，每抬一次头看到的是同意的风景：前一个驴友湿漉漉的后背和机械挪动的双腿。用汗如雨下来描叙此时的艰难是一点也不为过，除了登山拐杖，饮用水成了唯一的依靠，我在出发前特意在背包里装了4瓶矿泉水，此时，明显感觉到补充饮用水的速度远赶不上出汗的速度，路边开始有人停下来休息了，我感觉自己体力还没问题，就是太热了，担心会中暑，因为我只剩下一瓶矿泉水了。干脆一屁股坐下来，用毛巾抹起汗来，抹汗的动作在反复的重复，刚抹完，很快脸上又挂满豆大的汗珠。喝水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，因为还不知道补水点还有多远，檫干汗，喝了水，我有习惯性得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，刚刚吸上一口，一个年轻人走到我跟前，笑着说：“不好意思，这里不允许吸烟的。”“哦，对不起，”我掐灭了香烟，把烟扔在地上，年轻人用脚踏上去，反复搓揉，直到烟丝和泥土完全融合在一起了，才觉得不能“死灰复燃”。我仔细打量起跟前这位年轻人，中等个子，身材结实，长得蛮帅的，没有带登山拐杖和登山背包，一身浅绿色的户外装同样被汗水湿透了。很显然，他不是参加活动的驴友。

　　“你是护林员?”

　　“也算吧?”

　　“怎么是也算吧，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呗。”

　　“我是保护区的工作人员，我们这里有专门的护林员，所以，只能说是也算护林员，呵呵。”

　　没想到小伙子还挺有幽默感的，他鼓励我，再坚持会，就要到小黑木崖了，会凉快些，有段平路，路上有两个补水的地方，是山泉水。冲着山泉水，继续前行，当树木消失，眼前出现石壁，在石壁前有一空旷地，大家都集中停留下来，开始午餐了，我们俱乐部也有好几个驴友也在用餐，午餐很丰富，都是各自携带的干粮，有包子馒头面包蛋糕等面点，有罐头、豆腐干、鸡鸭鱼肉等袋装方便食品，特别是第一次参加户外的一小尹老师，她的背包简直就是一个食品仓库，连苹果、水蜜桃等水果也背了一大包，这可乐坏了大家，她央求大家说：“帮帮忙，给我减减压，你们多吃点，我就少背点。”这样的忙谁都愿意帮，特别是在这个饥饿难耐的时候，美美地把午餐吃饱后，环游虎招呼着大家把产生的垃圾收集起来，全都装入他的背包里，当所有人的背包在减轻时，他的背包却在不断鼓起增重了，而且会越来越重。驴友中有人掏出烟来，给我也点上一支，真舒服啊，一时感觉减乏许多。一支烟还没抽完，保护区的那位小伙子又出现在我们面前，这次，表情有些严肃了，“这里是不能抽烟的。”“我们会小心的，你看，这里全是石头，不会有闪失的。”有驴友有些不高兴的辩驳起来。“万一呢，万一有闪失呢?这么高的山一旦引发火灾连救火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　　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们大家都把烟给掐灭吧。”我带头先把香烟掐灭，还有驴友心理不悦，并表示歉意：“对不起啊，我们理解你的工作，但也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这些烟民的不自觉哦。”

　　小伙子说：要是平常日子保护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，就算是本地的村民也是不允许带烟和火机进山来的。他还说：为了你们驴友这次穿越活动，我们压力大着呢，一怕失火，二怕乱扔垃圾。说着，他把手中的垃圾袋提起来给我们看，这是他在路上捡的一些不自觉的驴友们乱扔的食品包装和矿泉水瓶。还好，我们很庆幸俱乐部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环保的理念，没有人成为环境的污染者。接下来的行走由保护区的帅哥一直跟着我们，会许是监督我们这样烟民吧，不过也好，我们多了一位向导。进入风景区后行走起来要轻松多了，从小黑木崖走到大黑木崖，虽然是在山顶腰间贴着悬崖峭壁从一个山头走上另一个山头，但坡度没不是很大，巨大的石壁连绵数公里，象刀砍斧劈一样，陡峭挺拔，岩壁上寸草不生，完全裸露，远远望去，呈黑白相间的木纹状，不知这是不是黑木崖名称的来源。我问保护区的帅哥：“你们这里的黑木崖和金庸笔下的黑木崖有联系吗?”

　　“这就是《笑傲江湖》里的黑木崖，绝对的正宗的黑木崖。”帅哥回答的坚定和得意。我想文学作品里虚构的地名只有金大侠自己才能回答，但是，这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沅陵人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尊重，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家乡山水的热爱和自信。一路上，我和这位帅哥成了朋友，我们聊得很开心，他告诉我很多事情：黑木崖是属于喀斯特地貌，保护区内有许多的珍惜野生动植物，借母溪保护处成立没多长时间，他们工作、生活条件很艰苦，他们目前还没有办公楼，借住在农户家里，而且还无法固定，常常换地方，他们每个星期都要走上两、三次这样路线，每天的补助是十元钱，“每个星期都要走啊?才十元钱的补助?划不来吧?”“哪有什么划不来的哦，你们老远跑来爬山不但没有补助还要自己掏腰包呢，呵呵。”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，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话会是从一个90后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，对眼前这个小伙子肃然起敬来。到达大黑木崖后，这位帅哥指着远处的山峰对我说：“那座山的后面就是张家界，总有一天我们借母溪、黑木崖也会像张家界一样成为旅游观光胜地的，当然，眼下我们必须保护好这里的一草一木。”

　　二酉滩桂鱼汤

　　穿越黑木崖总共花了7小时，这是我迄今为止最艰难的一次徒步穿越。根据活动举办方的安排，27日夜晚在二酉山景区举办歌舞晚会，二酉山下的二酉滩也就成了大家的露营地。二酉山坐落在沅陵县城西北15公里处，因酉水和酉溪在此汇合而得名，由此形成了一个宽广的河滩。二酉山山梁起伏，状如书页，所以又称万卷岩，是中华文化圣山，二酉山最著名的是“藏书洞”，相传上古时黄帝曾于此山藏书。武陵人善卷因避舜帝禅让，隐于此山守护黄帝藏书，并以之教化当地百姓。周朝时，周穆王又在此山中收藏异书。秦始皇执政，焚书坑儒，博士官伏胜偷运禁书五车，藏于山半石洞，直至秦亡，才拿出来献给汉高祖刘邦，终于保住春秋诸子百家不致断绝，为延续中华五千年文明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。二酉山藏书功德，厚重千秋，被历代文人墨客视为天下名山而敬仰崇拜。

　　在凤滩电站的睡眠不足，在二酉山给补回来了，大家基本上是睡到“自然醒”。醒来后的活动很丰富，狼迹天涯、阿农、天心等人已经跳进河里，中流击水，在两条江河的交汇处畅游，别有一番风情，谁说“人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”啊?083兴致勃勃地抓鱼，赤手空拳的在河岸边抓小鱼，没有多少工夫就把一个矿泉水瓶子装满了。狼行天下拿起相机在四处扑捉光和影，更多的人在忙碌着早餐，早餐是意想不到的收获，在河岸边遇到一个鱼民提着一竹篮子刚刚从河里打来的鱼，全是桂鱼，很新鲜，价格也不贵，我们全买下了，煮了两锅清水桂鱼，除了在汤中洒了些食盐，什么作料也不放，那味道就一个字：鲜!有人都感悟起来：活了半辈子今天才知道河鲜原来是这个味道啊!桂鱼是吃鱼的鱼，生活在生物链的顶端，一个渔民一早晨能打到这么多的桂鱼，由此可见这条没有受污染的河里生物的繁茂，坐在“藏书洞”脚下，品味着桂鱼汤，眼前就是从远古流来的酉水，当年的沈从文在沅陵呆了几年后，就是从酉水进入沅江到达常德的，再去了北京，他这一走，也把湘西的风土人情带着了，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。

　　祝福沅陵的山和水

　　当年的沈从文在沅陵呆了几年后，就是从酉水进入沅江到达常德的，再去了北京，他这一走，也把湘西的风土人情带走了，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。

　　谢谢肖局长对沅陵精神的传播，也是对沅陵历史的探讨，那确实的，我们沅陵的这部传统古书需要许多象肖局长这样的旅行者解读。

作者：唐方聪

编辑：redclou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