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酉山(长诗)

　　陈惠芳

　　1

　　酉水酉溪回合很多年了

　　我来得不早不迟

　　深秋，把蔚蓝的天

　　晒在一根竹竿之上

　　我伸手可及

　　所有的传说，不会到此为止

　　波光粼粼的时刻，再次出现

　　深蓝，总是在上游

　　下游腹胀

　　忧心忡忡的人徘徊在两岸

　　我追溯而上

　　一直到焚书坑儒

　　2

　　其实，皇帝并不可怕

　　天高皇帝远

　　地陷皇帝也不会走近

　　比如，那个始皇帝

　　扫灭了六国，最后也不过是

　　伴随了一车咸鱼

　　威风与皇权，当然存在

　　一世，二世，千秋万代

　　皇帝也有做梦的权力

　　登基之后

　　只能拿没有反抗能力的竹简出气

　　与竹简一样的，还包括儒生

　　断裂文化的

　　最终断裂了江山

　　秦始皇也只是秦始皇

　　亡秦者胡，胡亥只是当了替罪羊

　　3

　　我摆成一枚竹简

　　你焚一下试试看

　　我扮成一个儒生

　　你坑一下试试看

　　焚，焚毁的是阿房宫

　　坑，坑害的是秦王朝

　　雄才大略的秦始皇

　　能够用白骨搭起长城的瞭望塔

　　却小肚鸡肠地

　　容纳不了读书人

　　4

　　这个地方叫做乌宿

　　乌鸦栖息的地方

　　竹简也可以寄宿

　　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伏胜

　　竟然将禁书偷运出咸阳

　　长途跋涉，藏在万卷岩

　　是不是有些六国的遗民

　　把持了驿站

　　还有一批不甘改姓的马匹

　　充当了负重的帮手

　　千年之后

　　二酉山以充盈着想象的空洞

　　吸纳着四方朝圣

　　我以目光替代香火

　　袅袅升起

　　5

　　学富五车，书通二酉

　　读书人一代一代

　　化繁为简

　　五车竹简，成了优盘

　　二酉藏书，成了鼠标

　　如果秦始皇学会了微信

　　也会发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

　　一纸诏书，也要经历风雨

　　贬谪之人，半路出家

　　成了闪烁千古的诗人

　　古树倒下的更多

　　年轮腐朽，不朽的是

　　青山与流水

　　山歌在空中相碰，不会撞成内伤

　　6

　　几分钟过渡酉水

　　几十年读不透纤夫的肩头

　　消失了的红肿

　　是否化成了碧绿

　　几百米的石梯

　　像坚硬的挂面

　　垂在酉水

　　我要不要借一江渔火

　　慢慢煮熟

　　2014年10月30日凌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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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陈惠芳

编辑：redclou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