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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里之五:春去了无痕

作者:朱彩辉 编辑:redcloud 2011-04-26 15:43:46

  早上看台历的时候,才知道四月二十日谷雨,而这一天,我正在出差的旅途中。一直以来,除了父母姐弟的生日,很少刻意去记住一些特别的日子,像二十四节气,像七七八八的中国的,外国的节日,一概都不曾认心去记得过,甚至于,这几年来,连自己的生日也都忘记了。前些日子,云英电话过来,说是要陪我过生日,才跌跌撞撞跑去看日历。云英笑我将日子过得风风火火,云里雾里。其实,连自己也很恍惚,日子怎么就如无声流水般在指尖间消逝了呢?一个季节,并不曾做出些什么大项的事情来,扫地抹桌,上传下达,撰文发文,一天天的光阴都在办公室琐琐碎碎的的杂务里。其实,在很多时候,想要放慢自己的脚步,想要停下来,蛰伏于季节的深处,阅尽自然的风华,将岁月打发得风云散淡。然而,光阴就是这样的霸道,冷若冰霜地挟裹着我前行,只能偶尔在光阴的夹缝里感受季节的转换,感受一季的花谢水流。

  四月十九日,独自出差。原本是十八日应该与头们同行的,因为办公室尚积压着诸多急待处理的公务,便推迟一天,于第二天乘大巴过去与他们会合。那天天气很好,阳光穿过车窗,洋洋洒洒地照在身上,仿佛都听到初夏的姗姗步履了。山林原野完全浸染了春天的色彩,嫩绿青翠得让人心醉。油菜花是彻底地谢了,如麦浪般的油菜穗,沉甸甸的将田园铺展得分外厚实。不过,桐子花却开得正当时,白的,紫的,一树一树,装饰暮春的乡村。按了时令来说,谷雨过后,便算是暮春了,我不知道,留给这个季节的还有哪些娉娉婷婷等候次第开放的花朵。琼花与女贞子应是在春末夏初开放的吧,前年五月初在张家界索溪峪,染白了一片溪谷的女贞子,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;而琼花,曾经填《九张机》这首词时,依了时间的顺序借花抒情,写到五月的时候,这样写道:“五张机,琼花初绽伊人迷。落梅羞见红颜隐。”或许,是五月的琼花站在季节的转弯处,款款地开启盛夏之门罢。

  世人多是惜春伤秋,我自未能免俗。亦想着知春出处,唤取归来同住。偶尔去庆林老伯的博客里去转悠,老伯的春天是真正的花团锦簇,梅花、玉兰、海棠、紫荆、丁香、还有桃花、滕萝、杏花、梨花…………在他的相机里次第开放,仿佛整个北京城都花深似海了。相形之下,我的春天却要逊色得多。除了三月中旬在长江沐浴春风春水,看巫县如雪的樱桃花,大多的春光都独自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斑驳流淌,一点一点,一叶一枝地将香樟换了新装。我日日端着茶杯隔窗凝视它,证见着春天对它施展魔法。人说人物皆是相惜相通的,不知道这株香樟是否也读得懂人的哀愁、欢喜与念想呢?

  当然,桃花山庄的那一弯桃花也是不能在这暮春时节,便轻轻巧巧将它们葬在季节的记忆里的。其时,虽是“残红尚有三千树,不及初开一朵鲜”,但到底是桃花依旧笑春风,满山满坡灼霞彩。那天,约了同伴去山坡上采蕨菜,钻入桃梨林中,大家便被花海隐没了。蕨菜如春草,春风吹又生,到处都是,但心不在蕨菜上,在这片春花春光春色里。喜欢这样的时刻,独自融进山水里,往日的急迫浮躁皆消散在鸟鸣水流中,彼时,静默悠远的时光也便都能握在自己的手中,播散进春草山花里了。

  这个春天,许多的日子皆缱绻在料峭春寒里,直到临近谷雨才真正天明地静起来。这不是季节的错误,这是自然应了她内在的法则奉旨行事。那天,在车上,看到有村民在水田里播种育秧。车上一位老者说,今年的冷天气,烂了许多秧。这才恍然明了为什么一路上有些秧田已露新叶,而有些秧田才开始播种。将一年的希望都播种在大田的农民,是最坚韧而质朴的大地之子,任凭季节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终是不离不弃,春播秋收,将属于他们的土地装扮得春华秋实。这一季的播种,虽是有些误了农时,但终究不是太晚,赶在时令的收尾处。

  小区内的樱花开放的时候,每日都会在花树前驻足凝视一会儿。粉红的樱花真是不胜娇羞,它让我想起日本地震和海啸,那些在灾难中死去的人们,或许,在春天来临的时候,他们也曾计划着去看这一季的樱花吧?大自然与生命都是无常的,谁又能真正预测自己的未来呢?当然,小区内的樱花更让我记起芷江受降纪念坊,很想再次去看看,打电话给云英,说想请她陪我一起去,云英在电话里劝我别急,说再过些时日,等她买了私家车,一定亲自开车送我去。

  我怎么能不急呢,眼看着,这个春天就要过去了。

作者:朱彩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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