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陵,隶属于湖南省怀化市。地处湖南省西北部,怀化市北端,沅水中游,处武陵山南麓与雪峰山东北尾端交汇处。东与桃源、安化相连,南与溆浦、辰溪接壤,西与泸溪、古丈、永顺毗邻,北与张家界交界,素有“湘西门户”“南天锁钥”之称。我生于斯,长于斯,求学于斯,现虽在他乡打拼,但对家乡—沅陵有着眷恋之情,几回回梦圆故里。沅陵的山美啊!凤凰山、二酉山、虎溪山山山瑰丽;沅陵的水让人恋啊!酉水似画廊,兰溪回流有深情,沅水滔滔依依不舍下洞庭;沅陵的文化底蕴厚实啊!秦人藏书“二酉洞”,五月端阳赛龙舟,明代“虎溪书院”扬美名;沅陵的特产诱人啊!晒兰肉的美味,龙兴酥糖的甜脆,碣滩茶鲜爽且甘醇……都一一刻在游子的骨髓里;沅陵的美食喷喷香啊!灯盏窝的辣脆,蒿子粑的鲜美,超Q弹的猪脚米粉,白生生、皮薄薄的小笼包……有滋有味。“老板娘,有渭溪米酒不?来杯!”—更是让人醉。
沅陵,如法,确实让人动情;渭溪米酒,好切,确实让人醉。
渭溪,沅陵县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偏僻山乡,地处县城南部,圣人山脚下,兰溪源头。面积不大,由水田溪、渭溪及枫溪三溪地方构成,东交界溆浦,西与麻溪铺镇坳坪为邻,北出张家滩通县城。地理位置得天独厚,有羊皮帽山、鸡咀山等山脉数座,蒙溪、黑溪、木洞溪等大小溪流数条,山高水秀林密。距县城40多公里,弯弯曲曲公路,约1个半小时车程。民众沿山势造房而居,或隐于山林,或显于路旁,星星点点,宛如世外桃源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一方好山水酿一方好米酒。渭溪本地人酿的米酒那真地是娘夸女—好得很。渭溪米酒,观之,清亮透明,自带米黄色;闻之,清香穿鼻,馋涎欲滴;舀之,能拉起酒线,细长、棉而不断;入口,润润地、暖暖地,过喉入嗓,徐徐地、悄悄地,倾刻,腹间、鼻吸里、血脉中,云里雾里。如独酌,如众饮,一不上头,二不口渴,更不上脸,后劲十足。大家都喜欢喝,老人喝,延年益寿;年轻人喝,活胳筋骨;妇女们喝,场面豪爽得狠;小孩子呢?小孩成年了,在大人的引导下学着喝,以便交朋接友,融入社会,“酒是交际汤”呀!时日久远,当地人慢慢地也就喝出了属于自己的“酒风”。自酿,几乎家家会酿,村村常年有烧酒的人;自喝,不卖,常打发人客,确是么条人,才外卖一点,所以现在一直没有成产业;劝客人喝,还邀请要好的人作陪,不醉不让人离席;而红白喜事“喝酒”,应是非自家酿的米酒不可!不仅以示主人勤劳、舍得、好客,也传承了既定一贯的民俗。所以从渭溪走出去的人都是能喝点酒的。酒场中,如果逢渭溪人港“我是不喝酒的”,那只能算半个渭溪人,你想想,从“酒窝”里出去的人怎能不会喝酒?喝不了酒?
渭溪米酒好喝,知道的都心知肚明。好久不联系了,一起碰个杯,自有分寸,因量而饮,活跃一下气氛,调一下情,能恰到好处。而外人不知个味,感觉好喝、易下肚,加之主人热忱宠客,满碗满杯酌,满碗满杯喝,何时醉酒了还不得而知。
渭溪米酒也是素有美誉的,就地域而言有水田米酒、张家佬米酒、亮岩米酒,就名气而言有徐氏纯草曲米酒、李记米酒、谢老板米酒,湾里、黄家、双溪等村方米酒也是名声在外。“走出川岩孔的都是角色;喝了渭溪米酒,走出川岩孔的都是狠角色”当地老人言也是不胫而传。你看看,渭溪米酒是不是让人醉?“米酒之乡—渭溪”是不是当之无愧呢?
关于酒的历史可追溯到距今约250万年前的地球上,当时某支灵长类动物完成了关键性进化,从四肢行走演变成直立行走,逐渐解放了双手。于是“人类”登上了历史的舞台。有了人,就有了酒;有了酒,也就有了酒的传说。
一是“猿猴造酒”的传说,说的是生活在山林中的猿猴将吃剩的果子集中堆放起来,成熟的果子由于附在果皮上酵母菌等微生物的作用自然发酵,便酝酿成了原始的酒。
二是仪狄酿酒,相传公元前21世纪夏禹时期的仪狄发明了酿酒。《战国策》记:“昔者,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,进之禹,禹饮而甘之,遂疏仪绝旨酒。”
三是杜康造酒说,杜康常把吃不完的剩饭倒在中空的桑树洞中,日久树洞中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芬芳香味来,杜康由此受到启发,根据此原理酿出了酒。
其实,酒的产生是劳动人民的劳动生产的结果,而渭溪米酒酿造实为代代相传。我姨婆就是酿米酒高手,其手艺来自她的母亲的言传身教,听言,是她的母亲看了别人的酿酒操作,自己又动手实践,失败了多次,慢慢摸索,渐渐就找到了窍门,才成。姨婆一家人多,属贫困户,姨公又爱喝,家里又需要添置生活急需物,没好的赚钱门路,“酿酒,是让生活逼会的”姨婆开玩笑似的对我说。现姨婆手艺已亲传到了第四代,技术也日趋成熟,很少坏酒。我母亲、小娘也会酿酒,技术也不赖,均由我婆手把手教会,酒卖钱,剩余的酒糟喂猪,猪卖钱,度过了一家最困难的日子,也足足酿了三年。现在日子好了些,我家只是过年逢节酿一酿,母亲也随便教一教后辈,叫大家莫忘本、丢了手艺。
酿酒也是辛苦门子。不说烧酒的一天到晚的蹲守,不说烧酒没酿得酒的痛楚,单就烧酒前的准备工作就让人累。柴火是提前砍的,晒干的陈柴,杉树劈柴最好,易燃火旺,贼方便;水是提前挑的几缸水井水;洗涮工具就更显功夫了,锅、蒸桶、缸切记要干净,酒是最港卫生的,精怪得很,只有勤劳、灵泛的、干净的人干净的制酒器具酿最好的酒!否则有败味、有怪味。酒也是最看人的,精杆之人酿不出好酒,我院子的马阿婆,人精过杆的,想酿酒找点油盐钱用,却屡酿屡失败,最后就放弃了。酿酒的工作看是手上功,但样样要手到边、手过细,几乎都是女性做,而男子们老粗、毛手毛脚,不帮倒忙就万幸了。可见,劳动的女性甚是伟大呀!男子们能搭个帮手就真是烧高香了,最后的功劳还被男子们分享,喝着酒,侃大山。醉酒了,还要他人服侍。有招呼不周道的,乘着酒劲儿发彪,那就更不可取了。如锅锅酿的酒好,也预示主家人一年运气佳、旺到头。因此,主家人酿酒乐此不疲,越烧越有劲。
渭溪米酒最佳为酿的重阳米酒,称“重阳酒”。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,或烧的酒,或蒸饭待酿的米槽。酒不仅取量好,又特别纯,还特别地香甜。九、酒谐音,寓意长长久久。算盘好的主,早早入手就做好了准备,只等这个吉利的日子开酿。可贪心之人不可取,因好日子只有这么一天,所以重阳酒难得,能喝上渭溪重阳酒的角都是当自己一家人看待。九九登高祈福,喝重阳酒图个好彩头。
渭溪米酒的酿法采取传统技艺,取当年自种稻谷碾出的上等米(三年的陈谷碾米更佳)作原料,加山泉水,浸泡、初蒸、焖粮、复蒸、摊凉、下曲、培菌、发酵、蒸酒等细工序,配以手法,酿出优质米酒。其中,好的酒曲是少不了的。纯草曲,本地人却不会制曲,有个别拿来主义会制曲,因材料配比无法突破,烧出酒没有量或有败味,渐渐失去了市场,就消声匿迹了。大部分来源于溆浦低庄大渭溪,常年有售,货真价实,颗子曲,汤圆大小,压碾,能成棉花团。也许是同名“渭溪”二字,情深意重,一村主引子,一乡主酒买,大家共同发财。还真是应了句俗语“虎离山无威,鱼离水难活”。如此过程中,如得以土灶儿烧火、木蒸蒸饭、凉席冷饭、木桶装糟,竹筒接酒、陶缸装酒,那酿出的米酒更是特别地道。
不喝人间的酒,不知其中的醉,不品渭溪的米酒,不知渭溪人的有味。端起的米酒碗里有昨天的故事,有今天的情绪,也有明天的期许。世居渭溪的我—耿直,你出肉、花生米,我出酒、出力,反正我们一人出几样,围炉而聚,办场伙。然后,把酒言欢,执樽对月,决战到天明。
朋友!不曾联系的你,来渭溪吧!小酌一回渭溪米酒,捋一捋渭溪的原滋原味“和气汤”,侃一侃沅陵的“沅”滋“沅”味。
来源:渭溪九校
作者:谢晓波
编辑:李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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